韩旭又一次站在了风口浪尖。15分9篮板的成绩单在数据栏上闪着微光，却照不亮中国女篮63-76败给澳大利亚的阴霾。场边的矿泉水瓶被她捏得咯吱作响，汗珠顺着下巴砸在地板上——这场景熟悉得让人心酸，就像两年前她在纽约自由人更衣室里，盯着手机里国内俱乐部开出的天价合同时，手心里渗出的冷汗一样真实。

当李月汝在达拉斯飞翼队扣进那个绝杀球时，国内转播镜头突然切到了观众席。有个穿韩旭自由人队旧球衣的小姑娘，正举着"旭姐我们等你回来"的灯牌。这画面让解说员突然卡了壳，弹幕瞬间炸开了锅："瞧瞧人家李月汝，在WNBA练得跟头小牛犊似的""韩旭这技术在国内都快生锈了吧？"这些声音钻进她耳朵里，比澳大利亚中锋的肘子还疼。

时间拨回2022年夏天，麦迪逊广场花园的欢呼声至今还在她梦里回响。那场对阵王牌的比赛中，她12投11中砍下24分，把MVP候选人阿贾·威尔逊打得直挠头。更衣室里队友们用冰水浇她，喊着"中国长城"的绰号。那会儿她的三分命中率稳居联盟前五，灵活的脚步让教练组直呼捡到宝。自由人队的战术板上，她的头像旁边总是画着重点符号。

转折来得比挡拆还快。国内俱乐部捧着八位数合同找上门时，经纪人把计算器按得啪啪响："在纽约打拼三年，不如回家干一年。"她盯着工资单上那个诱人的数字，想起WNBA替补球员要挤经济舱去打客场的日子。母亲在视频里欲言又止："你爸腰伤又犯了..."这话像记重锤，把她的WNBA梦砸出了裂缝。

如今看着李月汝在达拉斯站稳脚跟，韩旭的训练师私下摇头："可惜了那手三分球。"去年奥运会对阵塞尔维亚，她引以为傲的远投5中1，被对方教练戏称为"放空战术"。反观李月汝，在WNBA练出的篮下强打，硬是在法国中锋头上摘了8个前场篮板。有球迷翻出旧数据：韩旭在WNBA最后一个赛季，场均16分钟能拿8.5分，命中率接近180俱乐部——这效率放在现在能换千万合同。

热身赛赢日本那场，更衣室里的笑声听着刺耳。她轰下20分不假，可对手内线身高才1米85，跟过清晨马路似的。队友递毛巾时眼神飘忽，那意思明摆着：打这种鱼腩队算啥本事？果然碰上澳大利亚真刀真枪干，她抢篮板时被撞得东倒西歪，那个总吹她"女篮一姐"的解说，这会儿改口成了"独木难支"。

场边有个细节耐人寻味。第三节暂停时，主教练把战术板拍得震天响，韩旭却盯着记分牌发呆。那里滚动着李月汝昨晚在WNBA的数据：14分11篮板两双。澳大利亚中锋冲她喷垃圾话："你们中国不是有两个巨人吗？"这话像把盐撒在伤口上——张子宇坐在替补席末端，稚嫩得像个高中生。

纽约的队友们没忘记她。上个月贝尔还在ins发了她们当年的合影，配文"想念我的狙击手"。评论区有球迷问为啥不召回韩旭，贝尔回了摊手的表情。自由人队现在打着跑轰战术，正好缺她这种能拉空间的内线。可人家经理早把话挑明了："我们要的是全年效力的球员。"

更衣室淋浴声停下时，韩旭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："当年姚明为什么非要留在NBA？"正在系鞋带的王思雨手一抖，鞋带啪地断了。没人接这个话茬，但所有人都想起2008年北京奥运会，姚明带着应力性骨折的腿硬刚美国队的模样。墙上"为国争光"的标语被水汽晕开，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。

技术台那边，澳大利亚教练正跟记者夸李月汝："她在WNBA的进步令人惊讶。"这话顺着走廊飘进来，韩旭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。她手机屏幕还亮着，是国内俱乐部刚发来的消息："下赛季给你配两个外援中锋，保证场均30分钟。"窗外有球迷在等签名，他们手里举着的海报上，印着她身披国家队战袍的英姿，角落里却藏着自由人队的队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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